【群众】色小姐
学者的信守与操守
——忆业师王庆成先生
作家：夏春涛（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表面研究所长处、研究员，《史学表面研究》主编）
太平天堂研究是一门具有世界影响的显学，于今已捏续一个世纪。萧一山、郭廷以、简又文、罗尔纲等前辈筚路褴褛，是当代学术史上该范围成就越过的第一代学者。新中国成立后成长起来的第二代学者群星美艳，王庆成先生恰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学者之一。
王先生精于太平天堂研究，晚年在晚清华北农村、清代典章轨制等范围也颇有研究心得，推出多篇力作；除个东说念主研究外，在学科设立及鞭策中西方学术换取上也多有孝敬。王先生是我34年前攻读博士学位时的导师。忝为入室大弟子，泛泛与王师斗争契机多一些，感触更深极少。四年前，王师驾鹤西归。一个东说念主静下来时，我常会想起王师。他的身影在我心中依然那么亲切，且愈加明晰。
学东说念主小传
王庆成（1928—2018），浙江绍兴嵊县（今嵊州市）东说念主，历史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1951年毕业于南京大学，先后在中宣部、《新设立》杂志社责任；1977年年末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曾任近代史所副长处、长处，北京太平天堂历史研究会会长，中国史学会秘书长、副会长。学术专长为太平天堂史、晚清史。著有《太平天堂的历史和想想》《太平天堂的文件和历史——外洋新文件刊布和文件史事研究》《稀见清世史料并考释》《晚清华北墟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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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丰富阅历张开学术东说念主生
王师的家乡是越剧来源地浙江绍兴嵊县（今嵊州市）。1928年，他生于嵊县一个小康之家，祖父有20余亩地，父亲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系。1942年日寇骚扰浙东，王师随母亲回避至深山，家中房屋被焚毁。他回忆说：“此次避祸，山农的柔和，山村征象之优好意思，与邻东说念主的清醒，给我留住毕生谨记的印象。”次年，母亲在忧惧中病逝，王师时年15岁，与姐姐带着年幼的弟妹冒险远程跋涉、晓行夜住，历时数月盘曲数省，至广西桂林与弃政从商的父亲会合。王师曾屡次和我提及旧事，有些细节说过不啻一次，可见印象之深。
1944年年头，王师在贵阳读高中。受形式刺激，加之通过读史，对班超、张骞有好印象，故在填志向一栏时遴荐“边域屯垦”，有用命边域之志。同庚秋冬日军侵黔，王师又被动避逃至湄潭、遵义，辍学半年多。次年夏，独身转赴重庆读高中，亲历日本驯顺后群众的狂欢场景。王师回忆说：“多数东说念主群汇成看不见边的东说念主海，街上的小吃店、饮料店皆可精真金不怕火进去吃喝。我和群众一样，皆狂了疯了。”这段飘荡年月的特地经历，使王师增多了对社会、东说念主生的体验与感悟，引发了家国心扉。
再自后，王师在南京读完高中，接着入大学，1951年夏从南京大学毕业。此时新中国刚成立一年多，百废待兴，需才孔亟。王师被分派到北京，在中宣部干训班学习，担任乙班第一组组长，学习《联共（布）党史》等。两年后分到中宣部表面宣传处，在中南海乙区上班，主要在于光远、王惠德指引下草拟表面文稿。1958年年头，他被下放到河北定县参加乡村作事。
《太平天堂的历史和想想》
宿舍 自慰王庆成著
社会科学文件出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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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唯物史不雅居于率领地位，太平天堂研究迎来枢纽调动，受到空前心疼。王师应用业余技能作念研究，撰刊多篇文章。不外，跟着国度政事生活浪潮升沉，本员责任尚难有所建树，业余研究更是时断时续。1959年2月，王师调到中国科学院玄学社会科学部（中国社会科学院前身），任《新设立》杂志历史剪辑组认真东说念主。“文化大创新”技能未受大罪，但也遭到批判。所撰《石达开》书稿排出清样，适逢国内兴起批判李秀成的政事通顺，出书遂被摈弃。1975年被借调到文物出书社。直至1977年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责任才算安祥下来。王师随后写了多篇正本清源、规戒历史研究中“左”的偏向的文章，与其亲自经历和想考大相关联。
白居易有云：“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中国近代史研究原先不被看作“常识”，研究戎行零碎，新中国成立后方才发生根人性变化。王师遴荐太平天堂研究，得当大势，体现了通古今之变的追乞降对实验的讲理。他晚年从事晚清华北农村研究，从研究农民宣战史转为研究近代农村社会，是这种研究志趣的延续和发展。
丰富的阅历对东说念主体裁者，尤其是历史学家的研究大有助益。王师滋长于浙东农村，抗战时间在大西南避祸、肄业，后生时下放华北农村作事测验，这些经历对他研究近代农民、农村大有匡助。王师心疼验证，又长于表面、当过剪辑，这是他的上风，由此酿成视线开朗、心疼想辨的治学作风。章开沅评释在经受访谈时曾说：“我对王庆成最佩服，他的分析很准确。一个苏双碧，一个王庆成，皆是分析形式的，好多东西自后看起来皆是可以的，非常是王庆成很有头脑。历史发展的趋势啊，中国发展的远景啊，群众皆作念了好多接头，就是没写成文章，皆是清谈。”
当今，学界对郭沫若、范文澜等史学界“马列五老”以及胡绳、刘大年、荣孟源等前辈的研究已较为深远。王师与戴逸、金冲及、章开沅、龚书铎、李文海等同属于在新中国经受唯物史不雅培植成长起来的一代历史学家，对闹热发展历史研究起了承先启后的进犯作用。咱们对这一群体应加强研究。
《太平天堂的文件和历史》
王庆成著
社会科学文件出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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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堂研究一群众
王师在大学所学专科是社会学，1957年曾撰文参与还原社会常识题的接头，主张建立马克想主义社会学学科。他对太平天堂史感酷爱，源于大学毕业前夜在书店或然读到罗尔纲先生的《忠王李秀成自传原稿笺证》一书。他回忆说：“这本书从此一直伴跟着我，1958年下放作事测验，1970年去‘五七’干校，它皆是我随身佩戴的少数几本书之一。自此，尽督责任岗亭几经变化，但读对于太平天堂的书，研究太平天堂的历史，长久是我的主要业余酷爱方位，我成为太平天堂史阵线上的又名‘老弱残兵’。”
调入近代史所是王师学术生存的一大调动，他戏称我方从此由“老弱残兵”变成了正规军。跟着转换开放大幕拉开，举国一元复始，王师也参加学术研究岑岭期，几年内在《历史研究》发表七八篇进犯论文，《论洪秀全的早期想想偏引发展》就是其中的名篇。该文说合洪氏著述和举止重新分析其想想轨迹，认为洪的早期想想经历了从追求功名、以说念德说教妙技转换世说念东说念主心到欢快反清的发展经由，并对太平天堂事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倡政事、经济、民族、男女四大对等的革侥幸动这一流行不雅点提倡质疑，指出：“若是礼服洪秀全仍是提倡了这种对等想想，况兼竟成了太平天堂创新的表面基础，那咱们就无法解释洪秀全和太平天堂的历史，也弗成解释太平天堂迄今的一百多年的历史。”1979年5月，他以此文参加在南京召开的太平天堂史国际学术接头会，被罗尔纲先生喻作“向接头会投掷了重磅炸弹”。该文以连载格式刊发于《历史研究》同庚第八期、第九期，引起学界心疼，其主要论点为国内教科书和相关著述所给与。1979年好意思国明清史学者访华团在出访回报中真贵先容该文；英国太平天堂史大众柯文南评释将之全文英译发表。
《稀见清世史料并考释》
王庆成编辑 武汉出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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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由中华书局出书的《太平天堂的历史和想想》一书计47万字，相似引起不小反响。该书波及的大多是太平天堂研究中留有空缺或存疑的问题，包括对太平天堂宗教进行了开荒性研究，豪阔创见和想想性，且文笔优好意思。曾有学者谈及对王师文章的印象，认为写得很漂亮，有些段落像散文。罗尔纲先生在序言中讴歌他“是个心细想精的东说念主”，“有狭窄的功夫，又在表面测验上有一定的请示，因而他研究问题既不雅察入微，同期又能从微知著”。罗老还有“他狭窄的功夫，不下我国古代的经师”“使他超越了前东说念主”等语，王师不敢承受，出书时赐与删除。1989年罗老出书《困学丛书》，收入该序，仍给与其原稿。
太平天堂败一火后，其册本、晓示被毁殆尽，所幸有些被西方布道士、酬酢官等带归国内，得以保存下来。民国年间，程演生、萧一山、王重民等学者在欧洲搜访并带回多数太平天堂文件，为研究提供了可贵的第一手而已。转换开放后，这项中断许久的责任得以还原。王师在这方面用劲最勤、孝敬最大，他从1983年起在外洋属意搜访，悉数获见太平天堂印书原刻本43种240册、晓示百余件，多有前东说念主所未知未见者，其中以在英国藏书楼寻访到的《天父圣旨》《天兄圣旨》最为珍稀。杨秀清、萧朝贵各以天父、天兄下凡口头所传“圣旨”是太平天堂的最高指令。据王师记叙，当他找到这两种书洞开封面见到第一页时，“不禁慷慨得双手剧烈震颤，翻不开第二页”。2004年，王师编注的《影印太平天堂文件十二种》出书，共剪辑影印八种印书、四种晓示，具有很高的文物和史料价值。英国藏书楼中国保藏部主任吴芳想博士在该书引子中说：在英国藏书楼，敦煌晓示、《永乐大典》散存卷册为中西学者所心疼，而太平天堂文件则被低估；若是莫得王庆成评释的学术教会，其中有些文件，非常是残破的《天父圣旨》，八成永远不为东说念主所知。
王庆成佳耦与好意思国汉学家史景迁（中）在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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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对太平天堂文件有稀罕研究，1993年出书《太平天堂的文件和历史——外洋新文件刊布和文件史事研究》一书，共7章40万言，写得很结实，新意扑面。1998年出书《稀见清世史料并考释》，其中“对抗者晓示”对30件太平天堂晓示一一加以考释。此外，与罗老共同主编《中国近代史而已丛刊续编·太平天堂》，分太平天堂文件、清方纪录、外东说念主纪录三部分，计10册352万字，2004年出书，是近40年陆续刊布和未刊的新而已的集大成者。
参加21世纪，太平天堂研究从显学冉冉变为“冷门绝学”。王师认为：“太平天堂虽经几代东说念主的研究，得到了枢纽得益，但不竭深远的余步仍很大。从科学研究发展的一般限定来说，许多问题还可以重新研究。有志者唯有在充分应用史料、彭胀研究视线和加强表面想维三方面下功夫，丰富的新课题、新遵循就在目下。”
王师非常强调进步表面想维才能。他分析说：“研究历史虽然要依靠史料，但无论史料何等丰富，也不可能纪录畴昔所发生的一切，更毋庸说有些进犯问题的史料很穷乏了。以局部性的史料研究历史，需要充分发达想考和分析的作用，给予历史以尽可能正确的解释。反过来说，也正因为纪录畴昔的史料是不好意思满的，历史学家才有充分发达我方的才能、疾驰于历史范围的浩荡余步。”
王师在其他研究范围也有建树。前引《稀见清世史料并考释》计46万字，共收辑在外洋搜访所得的清代史料190余篇（件），上至顺康，下迄同光，多为此前国内学者所未知未见的孤本阴私，分经济、宗教、行政、中外关系、军事、对抗者晓示、社会七类编排，考释深通。另在《燕京学报》发表《清代学政官制之变化》等论文，均为新选题。其中，《清初巡按御史》刊《燕京学报》新11期，约4万字。75岁退休后，王师专注晚清华北农村研究，接踵发表《晚清华北墟落》《晚清华北村镇东说念主口》《晚清华北的集市和集市圈》等论文。
生命不竭，治学不啻，弦歌络续，王师长久活得很充实、很有质料。
王师一心向学，但绝非书呆子，在组织、有计划科研上也炫夸出我方的才能和连累心。1978年，他参与筹建北京太平天堂历史研究会，1981年任会长，有声有色地组织学术举止，主捏编印40多期《太平天堂研究通信》，主编《太平天堂粹刊》《太平天堂史译丛》，其中《学刊》共出书5辑，刊发中外学者的泰斗论文，成为反应该范围研究动态的进犯窗口。
1986年，国务院批准设立国度社会科学基金，成立寰宇玄学社会科学计划指引小组，王师兼任中国近代史学科小组组长，牵头制定该学科“七五”方针。针对主要以政事史为干线设立课题的惯性想维，王师提倡新想路，认为应心疼研究近代的农村、城市、边域、想想文化等。该倡议得到世东说念主一致搭救，“七五”方针遂凭证这一想路而筹备，从而极大改变了中国近代史研究的传统方法，为该学科开辟出一派新寰宇。近代社会史研究等自此蔚然成风，列入计划的上海、天津、武汉、重庆四城市及冀鲁豫乡村研究等，自后均有优秀遵循问世。
转换开放大潮下的中外学术换取是配合共赢之举，推动了学术发展。自1983年起，王师屡次赴西洋、日本、澳洲访学，兼搜访史料。主捏近代史所责任后，该所对外学术换取洞开新景况，频频邀请国外著名学者前来访学、作念学术讲座，如好意思国魏斐德、孔飞力、史景迁评释，英国柯文南评释，日本小岛晋治评释等，酿成良性互动，彼此结下了很深的友谊。1986年，王师牵头与中国社会科学出书社配合，主编“中国近代史研究译丛”，先后推出魏斐德《大门口的目生东说念主》、孔飞力《中华帝国晚期的叛乱偏激敌东说念主》、费维恺《中国早期工业化》等十余种专著，为国内研究者了解外洋一流学者的研究遵循提供了便利。王师为丛书费了心血，亲自采用册本，并为多种中译本撰写“引子”，求教该书在研究范围、研究方法等方面的参考鉴戒真谛真谛。自后我也参加编委会，挂名译丛常务编委。
王庆成佳耦1997年在寓所与七位博士合影（前排左一为本文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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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东说念主格清于玉”
“无瑕东说念主格清于玉，不俗文章淡似仙”是王师获赠的一幅字，我以为很贴切。
王师澹泊名利，胸宇坦白。1983年，他获资助赴好意思国密西根州立大学访学，每月领1050好意思元。某次，发现校方给的支票多写一个零，金额为10500好意思元，当即清偿。对方笑着问：给你钱，为什么不要？归国前，校方举行接待会，对王师大加赞扬，称他是“留住了极好印象的中国民间大使”。当年在近代史研究所入党时，所党委委员、黄克诚大将的夫东说念主唐棣华对王师有很高评价，引列宁的话，说他是“确凿的东说念主”。
王师担任近代史研究所长处5年。任职之初，用近一个月技能与所内东说念主员交谈，了解对该长处处与短处的宗旨，然后酿成中近期责任设计。该所畴昔以搞集体容貌、写通史类册本为主，如中国近代史、中外关系史、帝国主义侵华史等，而在写书之前和写书经由中研究不及，对书稿的接头或争论大多是一些提法、用语问题。有东说念主揶揄说，大皆是些“树在庙前”如故“庙在树后”的争论。王师鼎力提倡专题研究，虽未颠簸蓝本的写书容貌，但提倡要在专题研究的基础上写书，产生一些正面影响。
王师前后率领了7名博士生。对于如何率领学生，他曾借用严中平先生的话玩笑说：研究生可不好带，学位论文如何率领啊？我方研究过的问题，毋庸学生再去作念；我方莫得研究过的问题，岂肯率领学生？我的博士学位论文以太平天堂宗教为题，王师是这方面的泰斗，在太平天堂研究遇到瓶颈的情况下，王师的聪慧使我得以“解围”，由此详情我随后十余年的研究办法。该论文于1992年出书，2006年推行十余万字重版，屡次获奖。王师两次写序，说了一些饱读吹的话。叶落归根，莫得王师率领，我不可能涉猎该研究，其中的因果、传承关系十分明晰。
我博士毕业后留所，与王师成为共事，自后又在归拢间办公室，经受他耳提面命契机增多了。我经受的第一项任务是参与编纂《中国近代史而已丛刊续编·太平天堂》，认真（补）译、校外文而已。我在《历史研究》发表第一篇论文，赴哈佛燕京学社访学一年，承担国度清史纂修工程《通纪》第六卷的写稿，均与王师鼎力保举相关。王师曾受邀在国度清史编纂委员会挂职，每月可领薪酬。他记念名实不符，抱歉所领的钱，讳言不容，但仍关注修史进展。某次闲话，我谈到上司一再强调清史是国度工程，须代表国度水平、成为传世之作，感到压力很大。王师笑吟吟地问：那你说若何才算是国度水平？浅浅一句话，是在饱读吹我，使我走出窘况。
师生关系有雅俗之分。在我看来，所谓“雅”，指既不傲气，又不俗套，能谈心。在我印象中，王师从不讲官话，很内敛、有心扉，厌倦东说念主事纠葛，泛泛绝少臧否东说念主物，偶有论及亦然点到截止。对于贪腐之风、趋势附热之辈，颇为鄙视不屑，偶或点评一二，在风轻云淡中突显出血性和风骨。
退休后的王师多了份冷静淡定。每到岁末年头，众弟子雷打不动地与王师、师母约会，其乐融融。泛泛也频繁无稚子地交谈，王师的聪慧使咱们如沐春风。王师子女均在国外假寓，是以他与师母按期赴外洋与他们蚁合。老两口一朝出洋，照例会把住宅钥匙、房产证、工资卡、存折等一并交我看护。每次他与师母归国，咱们师昆仲照例机场接送，约会畅叙。2010年秋，年逾八旬的王师苦笑着说：这只怕是临了一次归国，以后就终老别国异域了。他与师母走亲访友，还有益回浙江故乡徜徉数日，算是告别。师生从此鉴别重洋，再见无期。为庆贺王师80岁诞辰，咱们曾酝酿编本文集，我为此拟好约稿名单、约稿函，并作念了一些研究责任。王师知说念后叫停，说国内经验比他深或经验相配的东说念主大多没这样作念，搞得动静太大，失当。我未能劝服王师，只好作罢。
2018年8月，王师病逝，享年91岁。我以近代史研究所党委布告身份核定“王庆成同道生平”，万分咨嗟，无穷怅惘。王师多卷本文集的剪辑出书，由我代签出书公约，目前正在鞭策中。我想，老爷子在天之灵倘若有知，一定会颔首浅笑的。
《光明日报》（ 2022年04月04日 05版）色小姐
